南乡子
清代：纳兰性德
何处淬吴钩？一片城荒枕碧流。
曾是当年龙战地，飕飕，塞草霜风满地。
霸业等闲休，跃马横戈总白头。
莫把韶华轻换了，封侯，多少英雄只废丘。
【注释】
①吴钩：兵器，形似剑而曲。秋吴人善铸钩，故有此称，后泛指利剑。《边思》：“腰悬锦带佩吴钩，走马曾防玉塞秋。”
②吴融《王母庙》：“鸾龙一夜降昆丘，遗庙千年枕碧流。”
③《易·坤》：“龙战于野，其血玄黄。”胡曾《题周瑜将军庙》：“共说生前国步难，山川龙战血漫漫。”
【译文】
到哪里打造精良的刀剑呢？如今只剩下荒城枕着河水，这里曾经群雄逐鹿，多少铁马金戈，现在一切都被秋风与荒草掩埋。霸业总不会永久，将军总是不经意间便把青丝熬成了白头。切莫为了功名就轻易把青年的时光耗费在战场，有多少英雄人物真的为自己搏来了幸福？
【赏析】
塞上古战场怀古之作。
深秋时刻，词人来到塞外当年龙战之处，只见寒风萧萧，衰草遍野，一派冷落景象，真感觉尘事如梦。当代多少英雄，横戈跃马，力图建立霸业，为封侯留名耗尽心血，转眼之际就成了一杯黄土。词中所言“当年龙战地”，是他于康熙二十一年（1682）觇梭龙时所见。
【汇评】
黄天骥《纳兰性德和他的词》诗人望着古战场，感慨万千。他觉得在战场上，过去多少英雄横戈跃马，而现在，英雄们老的老了，死的死了，战场上只剩下荒烟蔓草。词的调子，显得悲凉，寄托着凭吊兴亡的哀思。”
【延伸阅读】
◎古庙依青嶂，枕碧流。（五代李珣《巫山一段云》）